翠微居

28.这样的结局你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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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嘟哝道:“从单纯的提问角度,我确实没法说你那个答案是错误的。”

“这正是说明了我的智慧。”

夏章雾懒洋洋地揉着太宰治脑袋,这样理直气壮地回答:“还想要听听别人的回答吗?”

他看向自己身边不远的位置。

阴影重新出现在了那里。一对苍白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那彻底舒展开的羽翼和浑圆的人头轮廓让它看上去像是一只猫头鹰——或许斯芬克斯的怪物形象,最初的灵感来源就是猫头鹰也不一定。

那个影子轻轻地抖动了一下羽毛,安静地、出奇坦然地注视着他。

“是啊是啊,如果说是错误答案的话,感觉都有点在侮辱自己智商的嫌疑了。”

太宰治沮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还真是过分呢,大叔。竟然用这种方法过关。虽然你给出的解释倒也很有趣就是了……嗯,凡是人类的,皆是人类吗?”

夏章雾低下头。

他看到这个孩子微微侧过眼眸,看向自己,鸢色的眼睛中分明地传达出一种困惑。

那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归属于人的疑惑,也是介于人和怪物之间的边界生物的疑惑。

他问:“所以说啊,大叔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种答案的呢?”

夏章雾轻柔地、但用力地按住了他的脑袋。

“嘻嘻,我一定要赢。”

这位人类学教授用十分轻松和散漫的语气开口:“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态吧?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说出一个让你哑口无言的回答才行。哈,现在来看还是很成功的嘛。”

“……好不靠谱。”

太宰治的眼睛一点点地转变成了死鱼眼,他重新扭过头:“但姑且看在后续我总还有机会问你的份上——”

他的目光微微下垂。

就在夏章雾的身边,那里正蹲着一只黑色的猫。不,那不是猫。

虽然依旧有长长的尾巴、圆形的脑袋,古怪的白色眼睛,但是那对“猫耳朵”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巨大的漆黑翅膀,呈现出猫头鹰、或者神话里斯芬克斯般的形象。

它在看着太宰治。

它在等待故事的终止,最后的判决。

太宰治缓缓地、缓缓地挪开视线。

“勉强过关了哦,大叔。”他说。

那只斯芬克斯抬起翅膀。

它似乎在叹息,似乎在微笑。它似乎轻轻地扇动了一下羽毛来作为告别,然后像是一只真正灵巧的有翼生物那样飞起,从人类的身边掠过。

“你知道吗?”

斯芬克斯说。

它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是一个愉快的恶作剧:“夏章雾,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见到的我最清晰的那一个。”

像是释怀般的,它笑起来。

那条修长的尾巴像是绞索一般地从人类的咽喉边滑过。怪物最后看了太宰治一眼,然后振翅向上飞去。

它的动作如同跃下悬崖。它整个黑色的身体就这么融化在了明亮的阳光当中。在四月份的这个阳光明亮的早晨,空气中只有仿佛猫头鹰般低沉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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