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居

10. 第 10 章

就如方源所说,不过刚刚开始罢了。

只是,临江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所谓的偿还人情,了结因果,从来就不是相互的,而是单方面的……方源的意愿不是很重要,即使临江只不过做个样子,只要方源切实受益,那也就是偿还了,这般想来,其实修真界这滩水也深的很。

真正的大修士,擅于利用这些漏洞而为自己谋取福利,说到底,实力悬殊的双方之间是不存在‘威胁’这个词的。

弱小之人的‘威胁’不过是自以为是,强大之人的‘威胁’换一种说法,那就是‘压迫’,即使不乐意,那也得受着,毕竟对于强者而言,这是对弱者的一种‘恩赐’。

临江从未将自己放在强者的位置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是在长空界,他也做不到横着走,况且,临江并不想与人有过多的争斗,战斗只是一种手段,且还不是必要的手段,何必见面就打打杀杀?平白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方源现在处境不好,如果临江能够雪中送炭,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将欠下的人情还掉,而凭借自家的底蕴,做到这些完全不是难事,但要如何帮却是个问题,因为明面上,他完全没有刻意帮方源的理由。

第二日,临江终于一脸惨白的从自家房间里出来了,倒是让已经对临江失望透顶的古月赤心胸中涌起了丝丝希望。

虽说赤川作为凡人无法继承家业,但他如今也还年轻,不过三十多,完全可以培养孙辈,所以见到临江下楼,古月赤心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面无表情的说道:“呵,终于肯下来了。”

临江身形一顿,哑着嗓子道:“若想说些什么难听的话讽刺我就不必了。”

握紧了拳头,临江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低声道:“让你失望了。”说罢,也不管古月赤心有何反应,直接推门而出,留给他一个背影。

古月赤心似乎没想到临江会这样说,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哽在嗓子里的那句‘既然你本身没有资质,不若寻个有资质的女蛊师结亲培育下一代’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古月赤心觉得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那是他儿子啊!不是一个培养后代的工具!

“赤心,川儿是不是出来了?”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在后厨忙活做早饭的古月霜仪慌忙跑了出来,却只是看到了临江一个决然的背影,顿时,她竟然觉得生养了十五年的儿子陌生的可怕。

古月霜仪亦觉得亏欠自家儿子,可为人父母,不得不以命相搏去撑起这个家的苦处赤川不曾看到,在古月霜仪眼中,自家儿子就是一个极度自私,以自我为中心,从不为人考虑,还喜欢挖苦别人的坏孩子,可坏了这么多年,也该长大了,为何……古月霜仪不明白,为何赤川反而变本加厉了?

古月赤心抿了一口茶水,幽幽叹道:“赤川刚刚竟然对我说了一句‘让你失望了’。”

在古月赤心看来,他那惹人嫌的儿子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已经是不容易了。

“霜仪,可是还在为当年之事责怪赤川?他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我们的亲生骨肉。”

“我也知道我那样怪罪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很是心胸狭隘。”古月霜仪眼眶泛红,竟是落泪了,她哪里是怪赤川?她是怪自己,迁怒赤川罢了。

“我是个不称职的娘亲,十多年来,我一直在逃避,甚至没有管过他,他不亲近于我也很正常,只是,赤川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出生背负着多少人的性命,为此……”咬着牙,古月霜仪没有了说下去的勇气,泣不成声地说道:“我只有你们俩了,只剩下你们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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