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白鹤忘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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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三人折返回周游的房中，最终在桌上发现了些微白色的香灰。

周夫人看三人行色匆匆，以为发现了什么线索，急忙赶来，却看见三人在收集香灰，不解地问道：“这个香有问题吗？家中还有很多。”

此香名曰迷魂香，是周游半年前不知从何处带回之物。

周游说，迷魂香助眠，“老爷去年冬日闹着说睡不好，每日头痛欲裂。自从夜里开始点这香，他的头风症好了很多...”

谢知章：“周公子也在用迷魂香吗？”

周夫人：“是。”

三人找周夫人要来剩下的迷魂香，找了城中几个医馆问。有一个大夫拿到此香后，直呼不可能，“有生之年，老夫竟还能见到迷魂香。”

大夫行医多年，也只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迷魂香，“制香的方子已失传百年，听闻此香闻后渐失知觉，醒后怅然失魂，解忧忘忧，故有迷魂之称。”

袁满：“看来周先则一开始应是想将迷魂香用在辛辞身上，可不知为何中间出了岔子，他自己闻到，也晕倒了。”

穆止风：“当日到底出了何事，我们问问便知。”

三人又回到周家，找到周先则的随从问当日之事。随从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陆述赶来，三两句将他吓得跪地求饶，“大人，小人说。公子药晕辛小姐后，吩咐小人们将她抱到阁楼，小人离开时，瞧见他在焚香。”

谢知章：“他难道不曾塞住鼻子？”

小厮摇头答不曾。

袁满：“他如此行事，难道事先服用了解药，笃定自己不会晕倒？”

穆止风招呼两人去义庄问问季采，果不其然，季采的验尸手札中，记有一条：周先则死前曾喝过葛花茶。

季采：“凡盛京城人，夏日烦热口渴，常喝葛花茶。”

谢知章通医理，“葛花有解酒之效，或许周先则以为葛花茶可解迷魂香？”

从结果看，葛花茶并不能解迷魂香，周先则燃香后不久便晕倒在地上。而后老鼠沿着墙边，从虚掩的窗户爬进房间，将他咬死。

穆止风问陆述在骠骑将军府是否找到迷魂香，陆述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赫然是迷魂香。

袁满：“他们三个，看来是被同一人所杀。”

眼下之事，便是找出给三人迷魂香和能操控老鼠之人。

大理寺找来周家与赵家的所有人询问，无一人知迷魂香出自何人之手。只知从去年开始，赵肃和周游都曾出现头风症，再之后，两人得到迷魂香。

陆述派人去追查二人的行踪，穆止风带着袁满与谢知章去查忘机楼。

去的路上，袁满疑心这三人是否得罪过某个人。穆止风摆手，“赵肃与周游都是自视甚高之人，两人素来不对付，平日里从不往来。而且赵肃曾因城外一块田地，与周游结仇。”

三人唯一的共同点，除了死前都曾找仙鹤卜算吉凶，便只有一条：三人都曾牵扯进几桩没有证据的旧案。

“赵肃多年前残杀同僚抢军功，周游十年前任蓟城知府时，曾发生三千饥民死亡之事。朝廷派人调查后，发现是蓟城同知贪污赈灾银，致饥民无粮而死。还有周先则，传闻他与盛京城多桩女子被奸.污一案有关。”

谢知章：“一个同知敢绕过知府贪污赈灾银？”

穆止风看向他：“诡异之处在于，周游那段日子确实不在蓟城。说是看朝廷的赈灾银一直未到，去旁的城邑筹措银钱买粮去了，故那段时间城中一切由同知做主。”

袁满：“先帝没有罚他吗？”

穆止风悠悠道：“可他确实在三千饥民死后，买回粮食，救了其余饥民。加上当时朝中不少大臣为他说话，先帝便没有重罚他。”

赵肃杀死同僚之事，也是今年同僚的亲眷移坟时，发现尸骨发黑。亲眷上报县衙，仵作验尸后判断：此人并非死于赵肃说的伤口溃烂，而是中毒。

亲眷怀疑是当年送还尸身的赵肃所为，拿着尸骨找到刑部，赵肃杀人冒领军功一事这才浮出水面。

至于周先则，自半年前开始，盛京城有多个女子被人奸.污。凶手来无影去无踪，女子们醒后都不知发生过何事，“多起案子中，都有人在附近看到周家的马车行过。”

谢知章：“周先则并无头风症，但用起迷魂香来十分顺手，想来这件案子的确和他脱不了干系。”

袁满听完两人所说，发觉有一件事不对劲，“若周先则便是奸.污女子的凶手，那说明他确实有法子解迷魂香，可为什么辛辞那一次，这法子失效了呢？”

“这是一个疑点，但也有可能他不是凶手。”

三人遥望崖山，此间所有疑问，也许都藏在忘机楼中。

欧阳吉看见昨日进楼卜算的三人结伴来此，心下奇怪，“三位，昨日不是来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