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知姁意料之中的反应,茯苓从屏息的状态中恢复,将剩下的话语顺顺畅畅地说了下去:
“娘娘您想,太皇太后最是喜欢您,见到陛下,必定会为娘娘说情,这就是是陛下最容易被打动的时候。若是过了明日,等陛下再见一见韦容华或是慕容婕妤,听了小人谗言,那可就不一定了。”
茯苓微微一顿,抬首对沈知姁建议道:“奴婢觉着,若娘娘有意,不如借着饭后消食的机会,去瞧瞧能不能‘偶遇’陛下。”
她话音刚落,低头沉默许久的白青嘴唇嚅动了几下,瞧了眼茯苓的背影,最后还是未曾说话。
一直旁观不语的芜荑皱起了眉头:“茯苓,你难道忘了娘娘还在病中?”
“好容易今早娘娘退了高热,若是再出去受了冷风,这可怎么得了?”
“芜荑,我知晓你最关怀娘娘身子。”茯苓将背挺直,对着芜荑凛然正色:“可你别忘了,娘娘的病因何而起——从前诸葛院判就说过,医人要先医心,否则即便是身体上的病治好了,心中的病也难好,久而久之,又会引出病来。”
“更何况,娘娘母家之事迫在眉睫,要是拖延下去,可就白白措施良机了!”
见沈知姁眉眼间浮现出犹豫之色,茯苓侧了侧脸,朝白青使了个眼色。
白青收到后,划过一瞬的不情愿之色,而后上前两步,对着沈知姁行礼劝道:
“奴才觉得,芜荑的担忧十分有道理,但茯苓想得更长远些,也将娘娘母家之事说在了点子上……”
“可本宫若是‘偶遇’了皇上,之后该如何开口呢?”沈知姁将茯苓与白青的眉眼官司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沉思。
前世白青在小年之后,就以染病为由主动请辞去了殿中省。
白青中饱私囊之事,还是在茯苓被送去尚刑局后,茯苓受不住刑罚,为求保命,供出了从前瑶池殿中的诸多腌臜事情。
沈知姁重来一回,发觉茯苓与白青之间的关系,不像是普通的宫人,倒像是白青有把柄在茯苓手上、受其指使。
由此可见,茯苓或许早就知道白青监守自盗之事,却知情不报,反而以此要挟白青的帮助。
比如……掩护茯苓给慕容婕妤通风报信,或是暗中排挤芜荑。
沈知姁面上的犹豫无措愈发明显,心头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茯苓露出个轻松的笑来:“娘娘放心,凭着您与陛下的情分,只要见到了陛下,那一切就好办了——您先给陛下道个歉,再拉着陛下回忆往日的愉悦时光,不动声色地将您父兄或是母亲引出来,说起母家昔日的忠诚与功勋来。”
“如此一来,陛下定会想起定国公府从前的好处来,自然而然也就心软了。”
“咳咳。”
茯苓话音刚落,沈知姁张唇欲语,岂料吐出来一串轻咳不止。
芜荑焦急地端来温水,再上前轻拍背部顺气。
等止住了咳嗽,沈知姁的脸色顿时苍白了三分。
她捂着胸口,苦恼而又无力:“茯苓说的主意甚好,只是我的身子,当真同芜荑说的那样,不能受风。”
“若是强行出去,大抵未曾见到陛下,就又起高热。等见到陛下时,恐怕因此而御前失仪,反倒让陛下不喜。”
这般说着,沈知姁的眼中浮起晶莹的泪光。
她眼眸转动,安安静静地打量着白青与茯苓,最后随着泪珠滚落,对他们两人露出个虚弱笑容:“你们这样为本宫考虑,又细心建议,当真令本宫感动。”
“不若这样,等陛下从颐寿宫中回来时,你们代替本宫去见陛下过来,或是本宫现写一份陈情辞,由你们送呈于陛下。”
沈知姁的语气格外柔弱温和。
茯苓和白青却是不约而同地身子一僵,维持的笑容中多了勉强与惊讶。
茯苓握了握自己略有薄汗的手,心中划过几缕疑惑:这是第二回了。
自沈昭仪在上午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回让她产生这样……摸不透底的感觉。
这种感觉极不美妙,伴随着心虚与惊慌,再渐渐化为黏腻的汗水。
要知道,前几日的沈昭仪可好骗了。
只要提起圣上,或是与圣上之间的情谊,再带上定国公府之事,沈昭仪必定心绪激动,凡事不会再三思虑,而是在她的引导下,一路往错误的方向狂奔。
像是迷路的可怜鸟儿,戳上圣上的逆鳞而不自知。
听到那道变相禁足的口谕时,茯苓颇为沾沾自喜:果然她选择早早投向慕容婕妤,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别看慕容婕妤恩宠平平,但人家聪慧敏思,父亲又是揭发定国公之事的功臣,愈发稳固了丞相的位置,整个慕容氏如日中天。
将来定然是个后福无穷、稳步高升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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