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游商笑着同珉和说话的间隙,又兀自给自己添了杯酒水,也没管蹲在柜台旁边神情越发古怪的管牧,和坐在他对面一直面无表情的珉和。
“姑娘你是不知道,我是北方人,往年我过来晋州,吃的酒那都淡的很,跟我们陕南那边的烧刀子比起来,跟水也没啥区别,也就东家你这边的酒,还稍微有点味道,要说怎么你能从那方家人手里将那啥书院的单子抢到手呢,我听说就连那个方家主事的大公子都同你们来道歉咧。”
“就连这样都没能把单子抢回来,姑娘,你是这个。”
游商冲着珉和比了个大拇指朝上的动作。
珉和珉和口酒,神情麻木,“好说。”
“不过这晋州这酒生意可不好做啊,”游商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那些个有钱人家早都是方家的老主顾了,那方家人拉着他们,肯定不会叫人往你们这里来定酒吧,我瞧着你们这里都是些散客吧,要说那卖酒,那些有钱人家才是大头咧。”
游商故作神秘地冲珉和招了招手,也不管珉和有没有动作,压低了声音。
“那些个有钱人家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我听我老家卖酒一朋友说,从那些人家身上赚的酒钱,光一个月就能有这个数咧。”
游商手指伸开,比了个五的动作,“这还只是一户人家咧。”
珉和放下了酒盏,有些反应过来这个游商的意图。
但她眼下还不确定,也没有将这话问出口,只笑了笑说:“那些人家若是不愿意来,我们做些散客生意,也挺好的。”
“噫……”游商感叹了一句,“这做生意哪有不希望自己做大的。”
“这样吧,姑娘,你看我跑晋州一趟也不容易,过几日我就要往更南边去了,你跟我做这生意怎么样,我从你这里拿些酒去,卖给南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保管姑娘你赚的盆满钵满。”
珉和瞧着对面游商的样子,看不出半分说谎的痕迹。
可是若他真的在晋州城里打听过宁和酒肆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她酒肆被砸的事情呢?
珉和温声道:“客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酒肆里出了些事,我们酒肆如今没什么存酒,眼下做些散客生意便够了。”
那游商迟疑了片刻,“姑娘,不瞒你说,你们酒肆这桩事情我听说过一点……
我晓得这里的生意不好做,不过我来往晋州时日久了,以前就听说过有个什么宁家的酒肆,你将那老店里的酒方给我,我前去南边的时候叫我那边的伙计先做着,回头等卖出去了一定将大头全给姑娘,绝不私藏,若是卖不出去,横竖也不影响如今姑娘的酒肆,宁姑娘觉得如何?”
珉和抬眼瞧着那人的眼睛,他那张方脸上写满了真诚,为了叫珉和相信,还冲着珉和露出一个憨傻的笑容。
珉和笑了一声,拿起桌上那酒杯,将里头那半杯酒喝了个干净,“客人这主意不错,只是眼下那些老酒方早不知在何处了,客人容我考虑几日吧。”
“诶,诶。”游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不过几日的功夫而已,那我三天后再来问问。”
说着他同管牧招了招手,“小哥儿,听说你们这儿还卖什么饼子,赶紧给我来两个。”
管牧无助的视线落到了珉和身上,珉和瞧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
将自己喝过的酒杯塞到管牧手里,珉和对着那游商道,“客人稍等。”
后院里碾好的麦子粉被管牧放在角落的石磨上面,灶间里有管牧揉到一半的面团。
珉和瞧见灶间里一团乱麻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过她原本也没指望叫管牧真的将面团揉出来,他原先在津梁镇上便没干过这活。
珉和动作极快,那面团本就揉了一半,将混了面粉的酒糟揉进面团里,她先将那游商要的两个饼煎好了交给跑来看热闹的管牧,才去处理的那石磨上头剩下的麦子粉。
眼下没有那么着紧了,珉和才有闲情思索方才那个古怪的游商。
她并没打算真的同那游商谈什么生意,什么老酒方不过是她唬人的,她哪里还记得当年阿爹开酒肆时都有哪些酒方。
只是她搞不清楚这个游商的意图,若他真的诚心是来做生意的,便不会一开始不说清楚先前酒肆被砸的事情,就先拖着,横竖就算谈不成生意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
珉和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前几日那游商走了之后,管牧曾跑出去打听过一圈,只是很可惜,并没有打听出来什么实质有用的消息。
不过怪的是这几日他们酒肆里多了几笔不大不小的单子。
来下定的人大约是晋州哪几家富户或是官员的家仆,同她说话时候很是客气,甚至不介意那单子大约得排到了几个月之后,毕竟她眼下也拿不出那么多坛酒来。
来着皆是客,珉和也不可能将他们往出赶,既然他们不介意,大不了等新酒出窖便叫管牧带着那酒往那些人家里头多跑几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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