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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预知梦
芬德尼尔的污染并不是如同魔神残秽这样显而易见的存在，最初只是一场雪，一场轻飘飘地，看似毫无作用的雪，习惯了四季温暖如春的人民对此毫无防备心，降低的温度和不曾融化的落雪让他们生出了一点疑惑的不安，不多，大多数人的准备也只是在家中点燃炭火，换上几件厚衣服的程度。
“……迟早要有这一天的，我的孩子。”
芬德尼尔的白衣祭司低声说道。
“白树早该在多年之前就已经凋零衰败，梣木与白树交换了生机，共享了那位王的力量，芬德尼尔是在烈风之主的庇荫之下才苟延残喘地延续了几十年的时光……但是，任何东西总要有极限的，我的孩子。”
“天空不再爱着我们了么，母亲？”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孩子，”祭司回答道，“我无法去否认我前半生的信仰，正如我无法否认烈风之主的慈悲与仁爱。”
“对天的虔诚将在老身的脚步之后就此停止，去追随那一位风之主吧，作为芬德尼尔的末裔，比起所谓的信仰，你更应承担起的是引领人民的义务。”
公主看着自己的母亲最后一次走上天空的祭台，再也没有下来。
那是芬德尼尔最后一次向天空祷告。
祭司之女无比清楚。
而事实正如公主所说，这场雪绵延不绝，用绝望的低温冻结了山中所有的生机。
即使是她，目前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喃喃道。
“不会的。”
——那双青空一般的眼，是芬德尼尔的人民最后看到的属于天空的颜色。
那也是芬德尼尔最后一位仍然虔诚信仰天空的信徒。
有忠心耿耿的仆人开口安慰道，可公主摇了摇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魔神的力量虽然强大，但若是要如此鲁莽地直接与天空对抗仍然是太过荒谬——既然如此，那么就用死寂的白色掩饰最后的生机吧，至少在迷惘的冰冷白雾之中，人民尚且可以得到喘熄生存的机会。
王自己也很清楚。
***
——所有人都以为会迟早停下的雪，下了十年仍未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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