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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扬帆远航
“疯了，陛下真是疯了！让女人参与政务，这是生怕大周气数——”
“噤声！”
冷厉的言语堵住某大臣大不敬的牢骚，大臣讪讪盯着王相，半晌一声长叹。
窗外大雪纷飞，今年不好过。
康宁侯出海遭逢海难，被称为‘陆地财神’的陆家折了一半精气神，陆老夫人受不得刺激抱病在床，桃鸢辞了镇偱司统领一职，挺身撑起偌大的摊子。
陛下痛失左膀右臂。
陆家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帮助皇室制衡世家？
于是世家反扑，太子监国期间表现拙劣，几乎被人牵着鼻子走，害得本该养病的李谌恨其不争地从病榻爬起。
许是心头烧着的那把火又恨又狠，不多久，出了一个‘昏招’。
让皇后参政。
崇英殿何等肃穆庄严之地，李谌愣是分出一半的权柄和满满的信任，扶枕边人上位。
包括这位纵横朝野几十年的老人。
过了这个年，李谌又病了。
短短几月的功夫，李谌像是老了几岁，嘴唇发白，脸发红，眼角咳出泪来，他虚弱笑笑：“皇后那边怎样了？”
一阵咳嗽声传来，大监心疼地捏着帕子：“陛下……”
李谌是臣民公认的仁君，亲政多年，于政务上的见解远超旁人。
陆尽欢那是什么人？
那是陆尽欢最沉默也最英勇光辉的年岁。
从春三月起，大周开始了‘多事之秋’。
这话诚然没错。
王相抬起手：“随他们折腾去罢。”
君臣有别，真要闹大了，他指定陛下还有更疯狂的后手。
大臣们苦劝不得，三三两两地结伴从相府出来。
李谌宽心地躺回被衾，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头顶床帐，他似是藏了好多话要说，到了嘴边也只透露出一句：“她……是不是很厉害？”
不是昏君，却比昏君昏起来更可怕。
眼下朝堂代表世家利益的朝臣们齐聚一堂，王相制止同僚大不敬的言行，眉眼裹着深深的惆怅：“陛下一意孤行，老夫也劝不了了。”
但李谌还是觉得陆尽欢厉害。
不如各退一步，君还是君，臣还是臣。
他开恩科，鼓励女子入仕，他改周律，允许同性成婚，说他离经叛道也好，说他生有反骨也罢，总归这位不是昏君。
这天阴沉，白雪如絮，阵仗倒不小。
他们想不明白，好多人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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