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北柠是一无所知,只觉得彦佑的嘲讽来得莫名,“什么两样?”
“看来,润他什么也没对你说。”
彦佑就在她的身边坐下,草坪微软,舒适感正好,他深吸着雨后洁净的空气,侧仰着脖子,仰望女子凝脂般棱角分明却柔和的下颚轮廓,突然发笑两声,“锦觅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可见有时无与伦比的相貌也不能改变什么,在润身边,你不觉得自己多余吗?”
北柠紧紧地抓住逆鳞,任由它的寒气侵蚀着虚弱的身体,她冷笑却寂静,“落井下石就是你彦佑的风吗?”
“我彦佑心好,只是担心你想不开,跟出来看看罢了。按照润的性格,旁人擅自主他的事情,只会令他厌恶。像你,胆子真是大啊,竟然夺走他爱锦觅的记忆,你就更回不去了,谁不知道他对锦觅的心意,你以为夺走他的记忆就能爱你吗?呵,痴人说梦。”
彦佑额角两缕发丝,在风中不羁地飘荡着,眼神平静很多,不喜不怒,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
炎夏的晚风是闷热的,掀起太湖中的腥味卷入空气里,让人有些窒息。
“原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从何得到这些事的,可惜,彦佑你知道的事情太片面,你总是看事看一半的行径真令人反感。”
北柠的平静被彦佑看官般冷漠的姿态打破,她第一次正眼瞧着彦佑,微红的双眸冷傲孤寒,“你知道血痂之印吗?你知道有多痛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却为了自己开心,鲁莽将万念之花打破,他千年来受尽了痛苦回忆的折磨,他身为天帝,却尝不到拥有权位或者一切的快乐,每天都活在剜心刮骨悲痛中的润,才是你想看到的吗?”
“别用你那可怜的眼神看润,他拥有一切!”
彦佑用手戳着自己的心,“可我呢,自小就□□娘当他的替代品,替他弥补,替他受罪,替他报仇……我又得到了什么呢?干娘她根本看不见我!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我当成她的鲤儿!她只是在利用我,把我当一个报仇的工具!她对我的好不及锦觅万分之一,所以她的儿子是否开心……与我无关!”
天色愈发阴郁,在彦佑消失的前一刻,北柠看到了他眼神里没了笑意,覆满悲凉。
太湖畔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握着逆鳞的手早就冻僵不停使唤。
她望着平静昏黑的太湖水面,眼神渐渐归于麻木,沉默良久,水面上忽然出现一条简陋的船,上面的人穿着蓑衣,太远,太暗,她看不清人。
那条船缓缓飘过来,距离稍近了,北柠才看清是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
她皱起了眉,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老人,一时又想不起来。
老者将船靠岸,和蔼的望着北柠,说:“孩子,需要我渡你吗?”
“不用了,谢谢。”
北柠温柔的说完,转身,拿出龙泽时,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孩子,你回不去了。”
这句话刚落入耳中,龙泽已将北柠带回了天界,她从天界俯看太湖,那位划船老者不见了。
总觉得是出现幻觉了,她压了压有些晕的头,收起龙泽,前往璇玑宫。
“北柠,你别生陛下的气,他话是重了些,即便陛下不知道代受之痛这件事,他深知自己的往事非常人能承受,他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身边的人替他扛下,要不然当初就不会宁愿冒着灰飞烟灭的风险,去替彦佑和三千万水族受刑了,他不想无辜者因自己和他娘亲而受到牵连,对于你,也是一样啊,这件事,错的人是我,陛下醒来,我会解释清楚的。”
邝露一见到她,难掩内疚,也不希望北柠对润产生失望,一改以往沉默,喋喋不休了一会儿。
北柠贴心,认真听她说完,没有打断,才说:“没事邝露,我是来看看陛下的。”
邝露愣了一下,放松地笑了笑,“那就好,去吧。”
入夜即冷。
众星闪耀,却不及明月之光所散的凉。
润的寝殿比其他宫殿更为朴素,只有一张榻,烛案,茶桌和檀椅,纱帘微飘,躺在榻上的润,显得格外的清冷孤寂。
回忆像奸诈的匪徒,乘夜袭击润,将他一点点的拉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一幕幕,如锋利的剑刃,如荆棘之路,尖锐的痛感冗长深刻,延绵不断的扩大在整个身躯和体内。
润每一下呼吸都很重,胸腔起伏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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