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居

52.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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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师父?”

宋柏回过神,把视线从珠宝店门口的那抹身影上移开。虽说在这碰见她实在巧了点,但他在执行任务,也不便分神。

四条背对着,自然也就没看到朱槿,只为宋柏偶然的走神感到新奇:“师父,那边有个电影院。”

宋柏明白他的意思,烤肠是很受看电影年轻人们欢迎的小吃,眼看着太阳往西移,姜撞奶也早就见了底,也许可以出去转转碰运气。

宋柏招手叫来服务员,挡下了四条的手,把帐结了。外面的空气似乎又变冷几分,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打起精神往电影院门口走。

电影院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人人手里都捏着不少吃的,煎饼果子摊位前挤满了人。

四条趁着空档,拿出警官证在老板眼前晃了一圈,“您好,请问您知道罗映红什么时候来吗?”

“谁?”老板提高了嗓门。

“就是一个卖烤肠的摊主,大概这么高,烫了头发……”四条描述着罗映红的外貌特征。

“她啊,一般也就是这会来……”老板手下不停,利落地撒上葱花,用铁铲将果子一切为二,伸长脖子往电影院后门望去,嘿了一声,“瞧这不就来了?”

罗映红是个年近四十的妇人,生活的艰辛在她脸上早早留下痕迹,看见两人的警官证,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宋柏给四条使了个眼色。四条也不兜圈子,直接说明来意,问罗映红听没听过厂子里的什么传闻。

罗映红的面皮在听到罐头厂的瞬间僵硬了刹那,随即不自然地摇头道:“我早都不在厂子里干了,不好乱说。”

宋柏缓声道:“你放心,不管你说什么,都只作为我们警局内部破案的参考。”

罗映红还是揪着围裙不说话。

宋柏也不催她,拿出五元钱递过去,道,“耽误你生意了,给我们拿五根烤肠吧。”

罗映红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抬手接过了钱。把烤箱插上电,夹起烤肠放了进去,嗫嚅着打开了话匣子:“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听说的……”

原来这罗映红也是罐头厂的老员工了,本分小心,从来也没犯过什么大错。本来再熬上一年半载的,就能升成生产线的小头头了,可前一段时间不知道是怎么惹了车间经理的嫌,三天两头挨训不说,没过多久就被抓了个短处,被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

罗映红道:“我这心里堵得慌呀,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就琢磨着是不是有人背后给我穿小鞋。还是平时保安处的老赵跟我关系不错,跟我说,不是经理,是他老婆看不上我。”

四条奇道:“经理老婆?”他前去厂里排查,倒也见过几次,印象里她叫付依依,是个话不多的女人,待人接物也算得上客气。

罗映红显见是委屈得狠了:“我就想呀,到底是哪儿得罪了她,饭碗都不给人留。后来总算琢磨出点门路,肯定就是那次她和男人拉拉扯扯,被我撞见了。她才记恨上我的。”

言罢,不等宋柏再问,已经竹筒倒豆子说了个清楚。某日晚上,她忘了取晾干的衣物,抹黑往厂子后头走,看见不远处角落里有两个黑影在撕扯。罗映红以为是吵架的小情侣,也没特意避开,谁知便听见付依依的声音。

“俩人一看我就分开了,我当时慌了,掉头就跑。结果第二天经理就开始找我的茬。”罗映红现在说起来还是愤愤不平。

四条本以为会是和李山富偷窃内衣有关的秘闻,不由得有些失望。宋柏却皱起眉:“那男人长什么样,你看见了吗?”

……

回警局的路上,宋柏默默不言,副驾驶上的四条把小本子翻得哗啦哗啦响。

“师父,你说那个男人会是李山富吗?”四条问。

宋柏手动换了个挡,车子驶入岔路,“罗映红描述的体貌特征倒是符合,但李山富是平均身材,她又没看清长相……”

他摇摇头,没有下定论,反问四条:“你怀疑付依依?”

“算是吧……”四条听起来没什么底气,“她能接触到亚硝酸钠,而且能管着女工们不让说实话。”

“动机呢?”

“婚外情?”四条不确定道。听完罗映红所说,这是最简单直接的猜测。

“如果真是婚外情,她会告诉自己的丈夫吗?”宋柏道。

“也是……”四条垂头思考了半晌,动摇起来。

“现在考虑动机还有点早,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投毒的方式。”宋柏停好车,把后座的羽绒内胆拽过来,扔给四条,“穿上,咱们再去毒理那问问。”

天已经黑透,警局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曾大队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他们止了步,手里拿着牛皮袋一招,“小宋,你过来下。”

宋柏合上办公室的门,转过身,曾大队已经把手里的文件一一展开,“你先看,晚上回去带给朱槿认认哪个是跟踪她的人。”

俨然是认定了两人住在一起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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